ALT JEG SER FORAN MEG ER SÅ VAKKERT！！！

〈小雪〉
　
霧散之後，透明如沈重的手掠過雙頰
攝氏５度。已說過的話一一如同親識
牽著我的兩隻手。大合照中，我無話可說
 
透明的大氣裡，遠景與一株路樹
歧出的枝幹對峙：伏流涓滴消失的腹地
某些轉移重心的瞬間，成為他人的欲望
冷卻如卵石，滾向腔室新的低處
 
輾過草地
滾向樹後一整牆關上的窗戶
有時站著就被空氣冰冷的局部穿過
一個喻體曾在街道上遊蕩
後來越來越重，直到什麼也不是
　
　
〈大雪〉
　
講師沒有以有力的句子結束今天的課
或許說了太多笑話，模仿
太多動物
但我們已經一起大致看了些紛紛落下的碎屑
且在座位上數次轉著身體
觀察它們壘起勻稱的面
雪在窗外。我們在白色的大桌旁將書闔上
指尖感到前一事物長久的壓迫。
與講師道別。他站在自己寫下的詞彙旁
像壁龕裡的木偶。他等著將教室恢復原狀
　
正午。有許多半閉的門
在一枚大理石裡的昏暗。
我們輾轉前往食堂。
學生在落地窗前飲啄
像白雪庭園裡斂翅的瓷器：
結婚、買小東西、去顛倒季節的地方旅行。
在舉杯時將水變為酒，我們交談
但不隨句子攀向高處。只在這裡，這裡
吞嚥交替在我們身上中斷話語
有時靜默連接著別的靜默
我們便抬起頭張望
　
20141128.20190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