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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生水
日日翻湧的大海有些夜裡散發燐光
正在潰散,在沉沒,泡沫裡遲鈍的閃電
維繫著意識的迴路,迤邐數十公里
一個沉思的大腦憑藉以思考的心象
帶鹽分的霧氣靜靜盤桓,凝結於
甲蟲多彩的鞘翅
不曾深入內陸覆蓋大廈銳利的鏡面
陰翳下,以使像的表面顫抖著、變幻著
要想像,想像,盡力想像
夾壁內,穢物沿著管線通過頭頂寂靜的空間
我等豈非春雨中浮現的形象?
撐著傘移動的龐然群體
空氣裡冰冷的懸河再也無力承載,送我們到這裡
浸漫過鐵窗,拍撫離家者遺留的客廳,鋼骨公寓
伏流下切、俯衝
在雕鑿的孔穴裡移動迷宮的地貌
左轉又走到這堵斑駁的圍牆前,陪伴你的
靈視景物無不帶著精確描述的詞語誕生
在一瞬點亮大腦的炫光裡雙手不得不失力垂下
回顧街口,看血球擠過狹窄的孔徑
數十年間,心靈之眼所見無非既定的窗景
液滴的陣列,內部交叉墜落的雨絲,某時某刻
正在說著相信安靜,相信安靜
但你,雨中移動的雨
加入了這唯一一句低語並帶來語音的含糊
注:郭店簡〈太一生水〉:「太一生水,水反輔太一,是以成天。天反輔太一,是以成地。天地復相輔也,是以成神明……是故,太一藏於水,行於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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