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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件片段:關於對話與場景]​

波赫士與 Jakobson 在他們的詩學中承認有所謂被聆聽的詩與被默讀的詩之間的區別(這大概是那歷史悠久的邏各斯與書寫記號之分的餘緒)並更傾向於音樂性,我卻總在尋找一種能使寫作更非音樂、破碎、更加充滿瑣碎聲音的途徑,因為我相信音樂(至少在前現代的意義上)是專制的;音樂總是為自身創造一個共同鳴響的封閉圓環,如同黑格爾在《精神現象學》中描述的那真實者進行的揀選:「因此真實是酒神會的陶醉,在其中沒有一個成員是不醉的。而且因為每一個成員一旦脫離開來,他就消解,所以它(酒神會的陶醉)同樣也是透明而單一的安靜。」(中文譯文引用自楊植勝老師的文章)​

「音樂無聲的那一半顯現,如樹脂的香氣/纏繞雷擊後的杉樹。」(特朗斯特羅姆〈哀歌〉)當具有形式的事物集體注視著,它們也就以自身作為那無形式者的輪廓;但這並非我確切的追求。我更像是在尋找著——​

 

一個詞語在最後一分鐘等待著​
不以從前那種方式被聽見​
也不被重複或被想起​
一個總是指涉居家事務的詞​
被使用於講起普通的​
日常生活的重現中​
最近不被選擇或長久考慮​
或在後來講述的事物​
有誰想過它就是​
那為了最終說出它自己的那種意義​
而從開始就一直穿越它的所有用法​
和環境說它自己的詞​
它很久以來就是唯一的詞語​
儘管現在好像任何詞語都將這麼做一般 ​
—— W. S. Merwin〈術語〉​

 

嗯,詞語的自我隔離。在這隔離中,一個詞語展開自身,並且將自身交給作為純粹聲響或作為無限意義的二向模糊性(而且這將是另一個封閉的環)。這或許聽起來太非現實,但每個人可能都已在日常的言說中實踐著且對此毫無知覺——集合文本性( context )與交互文本性間的張力。集合文本性之為概念,勾勒每一文本的輪廓,並將它們帶入密接和應之中。交互文本性之為概念,指出每一詞語與非詞語都是一個由眾文本自我折疊構成的節點。每一文本/言說都是眾多無基礎而懸浮著的星系交會之處,此中每一星辰都是一個被穿透的起源;克莉絲蒂娃如此設想單一文本的非存在。​

然而,如果不欲違背日常體驗,則總是該有基礎:人們,我,我們,交談間便將詞語負荷於自身之上。「夜空嘶叫。/我們偷偷地擠宇宙的奶而倖存。」(特朗斯特羅姆〈火的刻寫〉)​

當人仍然漫遊,場景作為一詞便仍在其源初之處意味著帳篷、棚舍,途中的住處;藉由人們將自身獻上,如同那獻給地基的動物身體持存著地基之上的可住處,對話所以能發生的場景;藉由人們待在之下,且在這裡憶念著許多詞彙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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