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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月體時常面向太陽,我們入睡後
注視著閃爍的現實,卻無力
攫取火焰
夢境恆時將一切景觀替換為,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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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灰華階地
蝴蝶雙翅開闔的窺視窗口屬於午夢
地磚棋盤格裡移動的行人屬於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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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樓公寓
──致Blaise Pascal,為了蘆葦與球體。
新聞重播:最後一次
物質與人今日的際遇閃爍著沒入機殼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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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衛星劃過西方
--致《惡之華》
我見過人造衛星劃過西方天空
一個迅敏的金點,如昆蟲
振翅飛掠黃昏的祭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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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區域〉
再次浮現
再次占據
一隻斜斜掠過的白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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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控式螢幕〉
──”I am.”, G.K. Chesterton
你趨近看我
越過臉尋找臟器運作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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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在拱頂下
發生在一手數次翻轉的陰影裡
我也俯身介入,參與
移動反光,鹽和胡椒閃爍的玻璃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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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視物體
天亮了!在一首詩中,敘事者起身關燈。沙發到牆上開關只有五、六步距離;離開沙發,敘事者卻如同奧德修斯航入妖海。他先是穿越一陣晨霧(夢的關口),發現小徑在面前分岔,再分岔(時間的一種形象)。一雙徘徊的眼睛自林蔭深處浮現,然後顯現一對樹枝般分岔的角;一隻鹿看看他,又緩緩離去(「存有的看顧者」)。循濕潤的氣息,他來到遺跡沉沒的湖濱(他的臉倒映於書櫃的玻璃門)。發現一塊字跡漫滅的石碑,敘事者伸手撫摸、猜測;一種光取代另一種光。電燈已經關了?從游目至流觀,絃律如同迴風經過物體表面,敘事者呼喚的聲音成為音樂的雜訊:「電燈開關。」
生活中的物件如何進入詩歌,若以馬車為例,當它出現在《詩經.殷其靁》時,還只是一個隱蔽的存在,以車輪發出的聲音指示出相對於一座山的位置:「殷其靁,在南山之陽。」雖然僅是置換為自然現象的隱蔽物,詩三章中透過空間流動:山谷、山的側面、山的整體,敘事者的情感由私密的憂心擴大為對大眾的關懷;馬車在此詩中雖不構成意象,其實是核心的物件,彷彿詩人指引的手勢。
《樂府.古歌》以秋天的各種自然情景提起情緒,末二句卻突然以馬車零件收束全詩:「心思不能言,腹中車輪轉。」「轉動的車輪」與全詩情境的關係是隱密的,可能是旅途中長期接觸後的熟悉感;不間斷的低沉摩擦聲、往復運轉,終又回到同一狀態的空間感受。這個意象和詩中的其餘意象相比過於人工,或許應該如此問詩人:「人亦有言,日月于征?」這一刻,詩人關注身體,每一個器官都在低聲說著疲憊;「日與月的週期運動都以自身為原因,我無法以它們說明受迫進行的旅程。」
馬車完整做為意象,出現於古詩〈冉冉孤生竹〉。菟絲、女蘿的螺線姿態構成靜止、內斂的空間,封閉了等待的場景:「千里遠結婚,悠悠隔山陂。」下句作者情感迸發,馬車以交通、乘載的具體功能被期待能強力開啟詩人所處的自然區域:「思君令人老,軒車來何遲!」自然和人類世界的對比,透過馬車精緻的工藝設計而強化,令讀者聯想到群居生活以及完備的禮儀;這些都是詩人所期待的。這首詩中,馬車完整而流暢地進入意識,成為複雜概念及感受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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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蘆葦叢〉
──致敬愛的Hugh Everett III,因為是您首次以數學說明諸可能世界的存在。
欲折的弧線
柔韌且修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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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中一個支持大霹靂理論的宇宙〉
--又題〈致困惑的Qfwfq〉
在開始的片刻
所有含苞的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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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眠期〉
在半陰半晴的夢境裡
你是層雲
是雲間注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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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會
──能指與所指。
我過於熱切地握著你的手
隔著玻璃圓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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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星雲
我注視著你的眼睛
一些對話在光影斑駁處
一隻水蠆攀著低垂的蘆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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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子星
──維基百科:有如人眨眼,故又譯作波霎。
再也沒有比這更加令我動容了
放任哲學於胸臆反覆辯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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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洞
我們陷溺在暗沉的想法裡太久
成為渦流中茫然相視的魚
「看看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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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
沉重的水氣決定離開世界的夾層
緩慢而自足的旋轉
水氣緩緩滲透所有發散的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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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個片段
我們在雄偉的圖書館門廊
靜靜整理自己模糊的影子
希望看見一些熟悉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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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我在水畔坐了許久
青苔敲敲我的足側
詢問可否暫住
我默許它向上攀爬直至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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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應該立志學習的年紀,我開始渴望認識這個世界的面貌。物質的世界交給物理,精神的世界交給宗教;詩便在接壤蜿蜒綿長,承載我的思索與感動。
這首詩也可以是我對於在明媚的陽光下,明白觀察種種現象的想望,及遙望智者行列時的片刻不安。
感謝父母與小阿姨,謝謝金玉老師、經宏老師以及評審老師的鼓勵。我會繼續聽聽、看看、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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